【叶蓝】既相逢（16）
叶修x蓝河
原作背景先炮后爱
16.
荣耀联盟第十赛季第六轮比赛日，H市。
离晚上八点比赛开始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蓝河一个人站在原来嘉世的大楼楼下，紧紧攥着手机，看着屏幕上一条条蹦出的消息。
新嘉世没能接盘旧嘉世的大楼，那栋房子如今还挂着招租的牌子，通往上面几层的卷闸门紧锁着，而临街的门面是几家新开的店铺，两家女装一家眼镜店。蓝河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兴欣网络会所，据说如今的兴欣战队就是在网吧的二楼训练的。也不知道叶修会不会想要把这边这栋他更熟悉的大楼买回去。
“你到嘉世了？那你走到靠前面那家烟酒店往左拐进去，有个虚掩的门，进来往上，楼顶等你。”
叶修的消息传来，蓝河顺着他的描述绕到大楼背面，往门里看去，消防楼梯里都没什么光，黑洞洞的。
犹豫了片刻，蓝河还是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着路往上走。
这栋楼本来也只有五六层高，爬到楼顶不过几分钟的事。推开顶楼的那扇门，蓝河就看到叶修正靠在墙边抽烟。
楼顶的围墙修得有两米多高，几乎看不到外面，而顶上居然有几块地看得出是曾经开辟来种菜的，也不知道那些土是谁运上楼顶的。只是早就荒废了，只有几丛野草，还在秋天的阳光中倔强的生长。
“来啦？”叶修挥了挥手，蓝河走过去，接了叶修递过来的烟，自己点燃了咬在嘴里。
“经常来这？”蓝河问。
“以前嘉世的几个保洁阿姨种的，”叶修指了指那几块菜地，“小青菜长得很好，沐橙最喜欢吃。”
蓝河不知他想说什么，随便应了两声。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告诉他。
“其实最开始嘉世也不在这。后来老陶不开网吧了，就搬了过来。这房子他当时直接买的，也是很大手笔了。我估计他最后嘉世是亏了的，就靠这房子扳本了。”
蓝河对叶修和嘉世的恩怨知道的仅限于各大媒体都八卦过的那些，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不过确实，嘉世在挑战赛沉沦的一年里几乎没什么收入，然而……嘉世老板是亏是赚，关他叶修这个被扫地出门的人什么事？
……大概也还是有感情的吧。蓝河想。毕竟……嘉世也是他的嘉世。
“阿远，我是不是还没带你打过荣耀？”叶修抽完了手里那根烟，忽然说。
“啊？”蓝河一愣，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他随身带的也就只有那张账号卡而已，蓝桥春雪。
“怎么，怕我带不动你？”叶修笑道，“走，兴欣去，我请客。”
“你现在还敢去网吧露面？”蓝河问，难道不会被包围住吗。
“有包厢的，兴欣可是大网吧。”叶修说得一脸得意，“你不知道和我打过本也算个成就吗？可以吹一辈子的那种。”
“……谢了，还是先去吃饭吧。”蓝河看了看表，午饭时间，“你不用回去吃吗？”
“赛前自由活动，无所谓。带你去吃点有意思的东西？”
“好。”
叶修所谓“有意思的东西”，也不过是两条街外一个隐蔽的巷子里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做的黄鱼面。小黄鱼煨得软烂，雪菜倒很清爽，汤是奶白色的，黄鱼的鲜味融了进去，却并不很喧闹，恰到好处的柔软让蓝河这种把煲汤视为一种信仰的G市人都觉得无法挑剔。
“好吃吧？”叶修先吃完，笑着看蓝河喝汤。小店里提供的卫生纸也格外粗糙，叶修扯了两节递给蓝河。
“好吃。”蓝河点点头，然后看着叶修。
过去的几年里好像也并不乏这样的中午。在相约的每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他们会一起吃午饭，或者晚饭，然后找一家酒店或者旅馆，度过一个悠长的下午或者夜晚。
按照过去的习惯，他们就该去开房了。不过……晚上就要比赛，蓝河不觉得叶修会有兴致做什么。
但叶修也没说话。蓝河看得出他不是不想说，只是还在寻找措辞。这很少见。叶修并不是不善言辞的人，他看得清很多东西，知道面对的人想要什么样的话语，所以他说话虽然有时候很气人却从不会显得冒犯。
“阿远。”叶修开了口，“我记得……那回在B市，你跟我说，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想一想。我想出了结果，你要听吗？”
蓝河怔了一怔。这个措辞好像潜台词就是“你大概不想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我听。”
“‘喜欢’是个很累人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所以……我们挺好的，因为不需要想太多，对吧。”叶修手里玩弄着一根香烟，并不点燃，翻来覆去的，烟草都快被挤出来了，“这两年更是，挺忙的，没时间去在意别人的情绪。我这些天想了想，觉得如果有时间的话，也许我们真的会很合适。”
“……有时间的话。”蓝河坐在叶修对面，没抬头，提炼出了他的重点。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对吧。”叶修放下了那根被他蹂躏得不像话的香烟，看着蓝河，“很多事情，用不用感情是真的不一样的。遇到你很好，如果我有更多的时间，也许……也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些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蓝河苦笑一下。
“还是觉得当面讲更好。”叶修也跟着一个有点无奈的笑，“而且……我也想知道，看着你，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然而没有。”蓝河几乎笑出声来，“好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懂你的意思。我也觉得挺累的，不就睡个觉嘛，东奔西跑的，成本太高了，没必要的。”
“阿远。”
“我相信战术大师的分析。”蓝河站了起来，“对了，你的手机呢？”
叶修依然没买手机，他带出来的是苏沐橙的。蓝河拿过来，删掉自己的号码，交还给他：“好了，再见。晚上我会给蓝雨好好加油的，叶修大大你要当心，可别被我们打出个10：0来。”
“不会，谢谢。”
蓝河走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叶修没看他，脸上流露出的却是分外的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