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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蓝/韩张】春风荡尽(一)

*致敬江南《中间人》,估计按照某种标准能做调色盘的那种致敬。

*叶修X蓝河,韩文清X张新杰,自由心证的只管多想,反正想多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春风荡尽,不问前尘。




“其实七百两杀一个人并不算少。”

叶修的一双手放在油腻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桌面上,慢慢拆开一只香囊。被仔细切割成半尺见方的宣纸摊开来,叶修捻了捻,眉头微微一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刀,刺进纸层中,慢慢地将它片成两张。

对面的少年书生死死攥着手里的陶碗,碗沿的缺口印在他虎口上,刻出些血痕。书生在等着叶修下一句话,手也颤抖起来,碗里满满的酒液晃动着,在桌上洒了一小滩。

“这个价钱如果在上个月,我当然不会推辞。但是——”叶修片好了纸,从香囊里倒出些烤黄的草叶,缓缓排在纸上,“我并不是一叶之秋了,帮不了你。”

“叶大侠,求您了,我还可以再凑点钱,只求您帮我杀了那个混蛋!”书生几乎要跪下哀求了,“我真的只能求您了!”

叶修笑笑,将纸上的草叶卷起,然后左右望了望,小面馆里空荡荡的,没有别的客人,只有老板娘在柜台前打着算盘哼着小曲儿。他干脆起身走到后厨去,纸卷伸进灶台下面,毫不顾忌自己身上青色长衫地俯下身去吹了口气,点燃了它。

叼着纸卷重新出来的时候少年书生站起来看着他,老板娘则一摔账本:“叶修!说了多少次不许在我店里烧什么烟草!你给我站远点!”

叶修朝那几乎要哭出来的少年耸了耸肩,走到面馆门口:“陈玉姑娘,你看,我现在只是个跑堂的,老板娘让我走我就得走。”

“我哪管得了你啊!”老板娘瞪过来,却被那少年的眼泪惊得一跳,转头又埋怨起叶修,“人家小姑娘出来也不容易,你能帮就帮一把啊,哭哭啼啼的多不好看。”

陈玉感激地看了一眼老板娘,壮起胆子走到叶修面前,低下头又行了个姑娘家的礼:“叶大侠,求您帮我杀了他,我……我就算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您的。”

“你怎么找上我的?”叶修也无奈,朝外面大路上虚指了两下,“对面嘉世茶楼,北边霸图镖局,你去哪儿找人不行?我是真没法做这生意了。”

“叶大侠你是知道的,那崔立本就是嘉世的人,我怎么可能找上他们……而我能找到您,也多亏了镖局的张先生。”陈玉苦笑一下,“张先生说,嘉世的人他不好动,只有您能帮我了。”

“张新杰倒是会推麻烦。”叶修叼着烟丝卷儿,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能让小张推到我这儿来,你也确实是个人才……行吧,我想想办法,你先回去,反正我就在这儿,走不了。”

陈玉慌忙拜谢,然后就要拎起裙角往外走,随即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男装,赶紧抹了抹泪,挺了挺腰,却被一根手指戳了戳肩窝。她回过头,就见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手上还拎着个算盘:“承惠二百三十文,给银子的话二钱就行。”

叶修连忙退开,去收拾刚刚那张桌上自己铺开来的香囊、烟叶和宣纸,顺便庆幸了一番洒出来的酒液并没有沾上自己的那些东西。回过头时老板娘已经收回了酒钱,双手抱臂看着他:“你如果真是叶秋叶大侠,怎么就帮不了她?”

“第一,叶秋不是叶大侠,也不过是个中间人,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叶修竖起两根好看的指头在老板娘面前晃了晃,“第二,正因为我是叶秋,我才帮不了她。”

“因为离开了嘉世,我这里,一个刀手都没有。”

 

 

“刀手”是黑道上对杀手的称呼,而这临安城中黑道上的生意一向是嘉世茶楼与霸图镖局分庭抗礼。当然,明面上的嘉世不过是个茶楼,如同霸图就是个镖局。叶秋本是嘉世最有名的中间人,做的是买凶杀人牵线搭桥的事,却不知为何离开了嘉世,倒栖身在不远处这家名为兴欣的小酒馆中。

中间人手上自然是不沾血的,离开老东家没有刀手,就算是叶秋也做不了生意。

兴欣的老板娘既然敢收留他,倒也不是不懂黑道上这些事,听他这么说了,默然片刻,从账本里翻出张信笺,拍在叶修面前:“早晨有人送来给你的。”

信笺上几个字似是信笔而写,堪堪能认出是“日落酉时,城东蓝溪阁”,左下印了枚闲章,却是“吞吴遗恨”四字。

“这姓张的,他觉得我很闲么……”叶修嘟囔一句,未时刚过,老板娘手里掂着两钱银子心情愉悦:“可不是挺闲的么,晚上小唐回来,你爱去哪就去哪。”

 

 

蓝溪阁是家戏楼,刚开张没多久。小楼里桌椅都挺新,不像兴欣那些不知放了多少年的板凳,怕是从没人认真擦过,上面暗暗一层,却被老板娘说是包浆,迟早会值钱。

“有个姓张的喊我来的,他人呢?”叶修也不管那台上咿咿呀呀的在唱什么,拽过旁边的小二问道。那小二一脸难色道:“这位公子,若是旁的也罢了,张姓可不少见,这会儿咱们蓝溪阁里满坑满谷的,怕有三五个呢。”旁边却有另一个机灵的小厮,抢上前道:“公子找的若是镖局的张先生,且随我来。”说话间叶修跟着他上了二楼,便看见霸图镖局那位账房先生坐在那里,手边一壶茶两盘子果脯摆成一线。

临安城里黑白两道人物都不少,所谓张先生,其实比这叶公子还小了几岁,不过因为他是霸图镖局的账房,霸图的镖头趟子手们都这么叫他,也就传开了。

“叶公子,久违了。”张新杰欠了欠身,叶修也不客气,过去坐到他旁边,见小厮早已十分有眼色地走了,便只好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泡久了,不像你张先生的口味。”

“是叶公子来晚了。”张新杰不动声色,“戏都开唱了。”

“唱的什么?”叶修顺口问道。

“《断桥》。”张新杰说,叶修抬眼看去,楼下那许仙正喊着“娘子救我”,不由笑出了声:“这样书生,要他何用。”

“虽是叶公子看不上的人,却总有旁人喜欢的。”张新杰抿了口茶。

“客气客气,我眼光也并没那么高。”叶修一哂,又拈起旁边白瓷碟子里一条梨干,塞进嘴里。

“叶公子话虽如此,却不知看不看得上我这里一单生意?”张新杰伸手为他添了茶,叶修摇头道:“又是谁家大小姐要杀个茶博士?这种我可真不管了。”

“陈家小姐长于闺中,和那崔立向来也没什么来往,不过这位陈小姐也是有趣,扮成男装在上元时结识了明月楼的枫桦姑娘,两人酬唱居然成了半段佳话。”张新杰把那梨干往叶修那边推了一推,似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故事讲完,“然而她到底不是个真的陈公子,就算替枫桦姑娘攒好了赎身钱也没法安置,拖着拖着,倒让那崔立抢了先。崔立素来没个轻重,想来叶公子比我清楚,没几日那枫桦姑娘便香消玉殒,却只报了个急病。”

叶修顿了顿,脸上表情难得的有点意外:“这故事倒……颇为少见。”

“若真是什么下三滥的买卖,也到不得我面前,自然也不会劳烦叶公子了。”张新杰目光转到楼下戏台上,正是小青唱到“无义之人吃我龙泉”,又笑了笑,“也不算太少见,不过我辈行走江湖,有时候也想帮人一把。”

“哦?你我相识也有七载,倒不知你张先生有此等好心肠。”叶修摇摇头,“不过我是真的净身出户,各位同道给我面子还来找我,我却是真的有心无力,总不能我自己去当了刀手吧?”

“叶公子若真想做刀手,倒不如来我霸图做个总镖头。”

“别,我可还想多活两年。”叶修伸出两只手来,按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甚是好看,“手上沾了血,便死得快些。”

“叶公子说笑了,你我这般人,纵是手上比旁人干净些,也就只是手了。”张新杰站起身来,更为白皙的一只手点在叶修胸口,“心都是脏的,说什么手呢?”

“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叶修脸上收起笑意。

张新杰看他一眼,收回手,沾了自己杯中茶水,在桌上写道:“临安知府,陈夜辉。”

叶修眉毛一挑:“是韩宣抚使的意思?”

“叶公子需要问这个吗?”张新杰拿起茶杯,泼在桌上,将那七个字淹没。

“顺口一问而已。——你知道的,我没有刀手。”

“叶公子,我虽不是中间人,却也知道,从来只有出不起的价钱,没有请不到的刀手。”张新杰说。

叶修看向张新杰眼中,后者并不避讳与他对视,反倒笑了笑:“千两黄金。”

叶修闭了闭眼,道:“我得去找新的刀手。”

“静候佳音。”张新杰说着,又一次看向台下。

两人说这一会话时,台下的戏已然唱到最后。那白蛇抛起水袖,由青蛇身旁转到与许仙并肩,唱着“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

张新杰盯着那几名戏子,摇了摇头笑了两声,叶修微微扭头:“唱得不好?”

“倒也不是不好。”张新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嗓子,“只是明明该演小青的人,却偏要唱白娘娘,你说好笑不好笑?”

叶修不懂这戏,知道张新杰从前大约也唱过,到底没同他争,只在一起走出这蓝溪阁时回头看了眼水牌,见那上面唱白蛇的自是头位,名字倒起得有些好听,唤作“蓝桥春雪”。


【待续】


为什么我下午删了一次呢,因为我想起曾经刘季抛老师一更三五千的时候嘲笑我一更一千五,然而最近无花果老师甚至一千字就一更,我决定要凑满三千去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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