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古】落尽梨花（05）
息衍x古月衣，娱乐圈AU
落尽梨花
5.
等古月衣看完整部四万字的剧本，熹微的晨光已经翻过了花墙，从院子里渗了进来。
他合上那个本子，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便看见另一边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阳光的男人蜷在个单人沙发里，悬在沙发外面的手里还捏着个高脚杯，杯子里的红酒倒是早喝光了。
古月衣站起身来，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腿，走过去从息衍手里把他那杯子抢救出来，刚转过身要放到旁边桌上，就听见息衍在他背后低声道：“……你没睡？”
自然是没睡的——房子的主人也没给他安排睡觉的地方。两个人开着灯说着话，古月衣看着剧本一开始还常有问题问息衍，问着问着没了声，也就自己看下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说起来也没过多久，三四个小时而已。
“哎，年纪大了到底扛不住啊。”息衍自嘲地摇摇头，也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要不你上楼睡一下？别仗着年纪轻就熬夜，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不了，我过会儿就回去了。我晚上的飞机，还要收拾下东西。”古月衣把《殇阳》的剧本的郑重其事地放在了桌上，“这个本子非常好，我会努力争取。希望未来能有与您合作的机会。”
“说是让你来休息下，结果反而熬了个通宵。晚上的飞机不还早么，你还是睡一下吧，中午我喊你。——是不是饿了，我泡个面给你？或者你来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吃？”
息衍的厨房里倒是并不只有泡面，古月衣打开那个巨大的对开门冰箱，发现冷冻格里还有几袋口味不同的速冻水饺和汤圆，手抓饼葱油饼印度飞饼也塞得满满的，要不是息衍站在旁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古月衣可能会以为他是真心实意想吃泡面才这么提议的。
“煎饺吧？”古月衣掏出两袋饺子，口头上征求了一下息衍的意见，顺手已经翻出了平底锅和花生油。也不知是不是还困着，息衍靠在自家厨房的推拉门上，看了两分钟，看到古月衣忍不住带着疑问回头，才上楼洗漱去了。
等到古月衣两锅饺子煎好，息衍已经翻出了一套一次性牙具带到了楼下。
“这么多？”息衍看着摆在餐桌上两大盘煎饺，厨房里至少还有同样多的分量。
“不是还有两个年轻人吗。”古月衣说。
“你十八岁的时候三点睡觉能坚持起床吃早饭？”息衍咬了一口饺子，站起身去厨房，“别管他们，息辕要饿了会自己做的，冰箱里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
……难怪你这当叔叔的只知道泡面了。
古月衣强忍着没说出吐槽的话，看着息衍拿了个小碗，装了香醋回来。
……明明只会泡面，吃饺子还必须蘸醋。
“我专门找人带的晋北醋啊，你尝尝，味道正不正？”
“并不是每个晋北人都喜欢吃醋啦。”古月衣扶额，还是拿筷子蘸了一滴尝了尝，“这是八松醋吧？有点特别的甜香。”
“八松啊……你是晋北哪儿人？”
“一个叫做贞莲镇的小地方，您应该都没听说过。”古月衣咬了口饺子，猪肉白菜馅的煎饺，一口下去还有些汤汁，“算是离秋叶城挺近的，我们那有条小河，穿过贞莲镇后直接汇入清冶湖。”
“听起来是个挺美的地方。”
“我们那里别的时候也还一般，秋天的时候枫叶很漂亮，到初冬的时候一场雪下来，漫山遍野都是白雪映红叶。南淮的秋玫瑰叫十里霜红，我们那块就可以说是‘百里雪红’了。”
“好看大概是好看的，就是难听了点。——要是有机会也想去看看。”
“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古月衣埋头，“也有很多年没看过红叶了，听说这两年暖冬，下雪的时候，叶已落尽，看不到了。”
“无妨，也许我同你去看时，便会下雪了。”
古月衣怔了怔，不敢答话。
“咦？叔叔，你又带小婶婶回来了？”息辕顺着香味下楼，鞋子也没穿，光着脚就进了厨房，看到平底锅里还没塌下去的煎饺，不由惊呼——以他跟着叔叔十年的经验，这绝不是他叔叔的厨艺范畴。
“什么小婶婶大婶婶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要吃就吃，哪那么多话，你叔叔带谁回来你管得着吗？你叔叔管你带什么人回来了吗？”息衍靠在沙发上，拿着支笔在一沓剧本上写写画画。
“我带姬野回来这能是一回事吗……咦，小婶婶人走了？叔叔你这算老羞成怒吧——我什么都没说。”息辕抄起一锅的煎饺就飞快地奔回楼上，息衍摇了摇头，也不管他。
短暂停留过的客人并没在这大房子里留下什么痕迹。清晨的阳光正好，足够明亮又没到太热的时候，息衍挪到了院子里，他本就摆了一套桌椅。来不及端坐，掏出笔来仿佛胸中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必须表达，落到纸上，却只有寥寥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