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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缥缈录/息古/叶风】同归 (1-2)

旧坑,略修几字,聊作将填之决心,以庆缥缈录到货。


息衍X古月衣

叶雍容X风临晚

白毅X白瞬




同归

 

如果这世上没有威武王嬴无翳的话,大胤国祚还能绵延百年吧

                                                                ——白毅。


一、

 

晋北国新晋升的古月衣将军第一次到天启朝觐时,正是喜帝十三年的正月。历经哀喜夺嗣之乱后,这位当朝皇帝虽不能说勤于朝政,总还算是知人善任,大胤境内倒很是安定,只他晋北常有山贼草寇——若非如此,几年前甫及弱冠的古月衣也不会有跻身将领的机会,而只是出云军中一介普通兵士了。 

皇帝见了古月衣,例行赐了些金铢玉带之类,就放他“观摩帝都风土人情”了。古月衣年纪轻,又是第一次到天启,自然是乐于四处闲逛的。没几天,从城南祥瑞坊到到城东栖月湖,传说中有意思的地方都跑了个遍——虽然栖月湖什么的只敢从门前假装路过、抬头瞟一眼楼上灯火。 

这一日也没旁人邀约,古月衣独自出门,心想找个小酒馆随便吃顿饭就好,不料走着走着,竟在天启千篇一律的市坊间失了方向。 

一时间找不到路,古月衣却也不急,毕竟没什么事,随便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发现些有趣的东西呢。 

——然后他看见了一家花店。 

天启城是天下极富极贵之地,自然是有很多卖花的,如今临近上元,各家为着灯会也要妆点鲜花,所以此时天启城里开着的花店就更加多了几分。

然而古月衣看到的这家花店门口,摆着两盆紫琳秋。 

正是冬春季节,正当时令的花草不过腊梅一种,养花的人却自会些办法催生些春花如迎春山茶来,然而紫琳秋这种小花,初秋时盛开于晋北山野,花朵细细碎碎,只凭着幽香令人神往。倒不是说它比其他如牡丹玫瑰之类更难种,只是这样的野花,费心费力逆着时序种出来,在天启城里也并不会有人去买。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花?”听到这爽朗的声音,古月衣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人家店门口,盯着那紫琳秋看了许久。 

“不…其实不是。”古月衣微微赧颜,稍稍后退了一步,说出口倒是实话,“只是我只是路过此处,看这紫琳秋开得好,忍不住过来看看……” 

站在古月衣面前的男人三十出头模样,一身黑色直裾,面色白净从容,倒并不像个莳花为生之人。 

“路过?”男人眨眨眼,上下打量了古月衣一番,“这地方进去是条死路,过去几户人家也没有我不认识的,更没听说谁家来了亲戚——这位公子,我看,其实你是迷路了吧?” 

古月衣脸上顿时深了几分红晕,只得讪讪道:“我……确实是不知这路是怎么走的……” 

黑衣的男人又是一笑,又道:“即是如此倒也好办,你要去哪儿告诉我,天启城里倒还没什么地方我不知怎么走的。” 

“啊,那就多谢……多谢兄台了。”古月衣顿了一下,才找到“兄台”这称呼。 

“别忙着谢,先进来买盆花吧。”男人说着手一伸,让古月衣进他店里。 

古月衣想着这还真是奸商呐,却没说出口,还是随着他进了屋。 

那花店屋子不大,却挤了几十盆盛开的花,古月衣认不清楚种类,只看得那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白的,大大小小都有,朵朵开得生机盎然。 

“这……这些都是你种出来的?” 

“这是自然,看上什么公子尽管说,看在小公子走到这儿也算缘分的份上,在下自然是会给你最合适的价钱的。”男人笑眯眯,古月衣却莫名感到背上一阵莫名的寒意。 

“呃……这是什么?”古月衣终于看见一盘没有开花的植物,赶紧问道,“为什么只有它没开花?” 

“啊,那个啊。那是种玫瑰,叫海姬蓝,白色蓝边,天启城独此一家哦。”男人眯起的眼里闪出奇异的光,“这玫瑰娇嫩的很,催不出来,公子若是有心,带回去养上三四个月,也就开了。” 

“可是……”古月衣摇头,“我过了上元就要走了。” 

“走?”男人挑眉,又看了他两眼,“回晋北?” 

“是……咦,你怎么知道?” 

“门口的紫琳秋,不是晋北人大概认不出来。”男人笑笑,不知从哪儿摸出根烟杆,“正月里来天启,又不多呆,看来公子是秋叶军中之人。既如此,这生意做不做也无所谓了。公子要去哪儿便说吧,在下知无不言。” 

“这……”古月衣这时眼里,大概要给面前这男人加上“高人”二字,想想看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举手一揖,“在下晋北古月衣,暂时借住在朱雀坊,敢问先生姓名。” 

“什么先生不先生,我就是个卖花的,姓息名衍。”笑了笑,息衍吸了两口烟,“要不你把门口那盆紫琳秋带走吧,也开不了多久了,走的时候扔了也行,送回来给我也行——如果你认得路的话。” 

古月衣有些尴尬地笑着点头,他确实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认得这路。 

“两枚金铢。”息衍去门口拿了那紫琳秋递给古月衣,嘴角挑起的笑容温和无害。 

金铢!两枚!古月衣努力压下自己本能的皱眉吸冷气的动作,自认倒霉的从钱袋里摸出了两枚金铢。他倒不是没钱,好歹也是晋北的将星,又刚刚在太清宫上得了皇帝一句“若是出身金吾,当赐一个御殿将军”的赞誉——这就简直是将古月衣与当年太清宫上演武而获赐御殿月将军的当今天下第一名将、楚卫国大将军白毅相提并论。只是他毕竟是普通人家出身,当上骑将之前在出云军中每个月月俸才不过一个半金铢,在他心里,两枚金铢还是个大数字。 

息衍果断无视了古月衣因为紧咬着牙根而线条僵硬的脸,接过那金铢,然后把古月衣引到门口,指着他来时的那条路道:“从这儿出去直走,见到岔路往左拐,再一直走,就到朱雀大街,接下来该往哪儿你自己应该知道了吧?不知道就继续问咯,反正朱雀大街人多……” 

“你是说……”古月衣脸上线条愈发扭曲,“这地方其实就在朱雀大街边上?” 

“啊,是啊,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息衍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了,“做生意的嘛,自然不能把店开得太偏僻不是?” 

“……告辞。”古月衣一边默默告诉自己这就是不识路的代价、这就是乱看别人家花的下场,一边抱着那盆紫琳秋往息衍说的路上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却看到息衍持着烟杆靠在门口,见他回头居然还笑着挥了挥烟杆。 

古月衣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回去揍他两拳把那两枚金铢抢回来了,可毕竟做不出那种事,只好扭过脸,死死抱住花盆憋着一口气往前走再不回头。 

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想那个人。分明做的是奸商的事,却偏偏无比悠然好像本该如此……息衍,这个名字却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 

古月衣心里一动。已经拐过了那个弯,回头也看不到那家好像连个匾额也没有的花店了。他想起来天启之前自家国主雷千叶给他讲军中典故时说过,昔日晋北秋氏通敌,天启派来助他平叛的是一万金吾卫,本来谁都以为那就是群来白赚军功的废物少爷,却没想到居然劝降了八松城主,立了大功。后来的御殿月将军白毅也就是在那一战成名的。然而十年之后世人只记得白毅,雷千叶却说当时统领金吾卫的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似乎就叫做息衍。 

——会是那个人吗?那个在国主口中不屑功名事了拂衣的少年将军,会是这个栖身天启市井捣鼓花草甚至好像十分贪图小利的男人? 

古月衣摇了摇头,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天下同名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只是……只是这个人、这个名字,并不像是会与其他人相似的啊。

 

 

二、

 

胡乱想着,也就走回了晋北会馆,虽是山间野花,毕竟天启难见,古月衣手里的紫琳秋得到了相当热烈的围观。待得他跟众人说完话,走回房间已是晚饭时间了,只得放下花儿便又转身出门,去赴羽林天军程渡雪设在落星楼的酒宴。 

想着这酒宴难得的挑在了个正经酒楼,到了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新升职的参将是个姑娘家,云中叶氏的叶雍容。更难得的是,世家公卿生日都很难请到的琴中国手风临晚居然不请自来,说是与叶雍容一见如故,特来献曲一首。 

“在座都是大胤的将军,算是粗人,能听到风姑娘的琴曲实在是沾了小叶将军的光。”程渡雪笑着,众人纷纷称是。叶雍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上前挽了风临晚邀她入席同坐。 

“我那瑟然听莺居里还有些事,不好久待,再给你弹一首就该回去了。”风临晚轻轻一笑,手从叶雍容那抽回,放到她那名琴“柳上莺”上,“可惜没人与我合奏。” 

风临晚话音未落,却听见屋顶上传来几声箜篌,随即成了调子,是天启城里正有许多人传唱的一曲《栖雪桐》。 

风临晚细细听了半分,脸上不由笑笑,也开始弹那《栖雪桐》。 

古琴与箜篌本来算不得是特别相合的乐器,只是那箜篌声从屋顶传来,兜兜转转,倒衬得琴声愈加清丽。 

“不知哪位弹的箜篌,能否现身与风临晚一见?”一曲罢了,风临晚抬头道。 

“风姑娘是为叶姑娘来的,我也只是想让席间某人听到这箜篌罢了,倒没什么必要相见。”男人的声音同刚才的箜篌一样传了下来,古月衣却一惊——这不就是那个息衍? 

“先生所言极是,风临晚原只为叶雍容而来。”说着,风临晚收起了琴,起身,对叶雍容道,“你没事的话,也可以常去我那里的。” 

“是,我一会儿就去。”叶雍容答应着,一同起身送她离开。 

“幸好叶将军是个姑娘家,要不还不被风姑娘那许多追求者恨死啊!”发出这感慨的是羽林天军的谢诚,就坐在古月衣旁边。旁人都笑,古月衣却想着息衍的事而没什么反应。 

 

 

风临晚刚走,叶雍容回来还没坐定,息衍就抱了个箜篌进来。 

“各位军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 

“你、你不是卖花的么怎么又来……卖唱?”古月衣忍不住站起来问道。 

“小将军怎么说话呢,我不过是和风姑娘一样,来此看看想见之人罢了。” 息衍眯着眼笑,“又见了这一面,倒是缘分了。”

“原来古将军见过我家大哥。”谢诚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俩,随即站起身来拉过息衍,朝古月衣笑笑,“这是我义兄,姓息名墨,天启城里号称种花第一喝酒第二弹琴第三,就是向来不拘小节,喜欢开些玩笑,诸位莫要见怪。” 

“喝酒第二?”程渡雪大笑着就把个满满的酒杯扔向他,“就是说只比谢诚这酒篓子差上一点?那便请吧!” 

古月衣还在思索他到底是叫息衍还是息墨时,息衍已接过了酒杯一气饮下:“好酒!多谢这位将军。”说罢,便挤到谢诚与古月衣之间坐下。 

“第一的花,第二的酒,那这第三的琴怎么说?”叶雍容也递过来一杯酒,饶有兴趣地问道。 

“天启城里弹琴的人,除开那些老家伙不算,我息某人眼里,便只有——”他朝着叶雍容露出微微调侃的笑容,“只有你家风姑娘与那百里家的小公子,名唤莫言的那个。” 

“什、什么叫我家风姑娘啊,临晚和我……只是一般朋友而已。”叶雍容脸色一变,“我和她认识也没多久……” 

“叶将军莫要介意,我刚刚听风姑娘为叶将军抚琴,颇有引为知音之意,是以有此一言。何况人之所谓白发犹新倾盖如故,人与人之间关系如何,原本与相识多久是没有关系的。”息衍说着,抬起被谢诚重新斟满的酒杯,朝叶雍容一笑,“息某用词不当,自罚一杯。” 

既如此,叶雍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举杯饮下。 

程渡雪听息衍这样说,抚掌大笑道:“好一个白发犹新倾盖如故!凭此一句,程某也要引息先生为平生知己了!” 

息衍自也爽朗大笑,又与程渡雪痛饮数杯,其他人也就随意陪着,只叶雍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大概还有发现了这一点的古月衣。 

一个卖花的,似乎还是个奸商,突然抱着箜篌出现在酒宴上,接着和羽林天军的将军称兄道弟……加上名字也说了两个不知真假,怎么看都流露出几分阴谋的味道。 

然而羽林天军的将军们喝得正欢,他古月衣也只是个客人,有再多疑虑也只能埋在心里。 

正想着,息衍一只胳膊搭到了古月衣肩上,又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古月衣将军是吧?听说被称为晋北的将星,一定要喝上这一杯。” 

“……多谢息先生。”古月衣接过那杯酒,见其他人顾着喝酒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叫息衍还是息墨?” 

“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息衍笑笑,“不过是个代号,能听懂就好。” 

古月衣摇头,却看着息衍勾起的笑无言以对,只是坐开了些。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骗得他两个金铢只是随便玩玩,他所求的,怕不是个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东西。 

“诸位慢饮,我……天色已晚,临晚她一个人回去,我还是有些担心……”叶雍容看了息衍一眼,突然说道。那边某个将军本想开口阻拦,却见程渡雪点了头,笑道:“我本想叫人送她回去,只是我们这班人大概入不了风姑娘的眼,不敢出言。小叶将军路上也须小心。” 

“多谢将军体谅。”叶雍容说着便要走,息衍却突然站起身,抱着手上箜篌走了过去:“叶姑娘,这老箜篌倒也跟了我好些年,只是最近我得离开天启,路途遥远携带不便,随便送人又心有不舍。风姑娘虽是习琴,瑟然听莺居里想必也有擅于箜篌的,息某有此不情之请,望叶姑娘交予风姑娘,也算给这箜篌找个归宿。” 

“这……当然并无不可,只是先生刚刚为何不亲自给她?” 

“实不相瞒,数年前我曾与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无意冲撞了她,而今依然无颜相对。”息衍笑笑,神色真诚。叶雍容也便接了那箜篌,转身往楼下去了——但古月衣却分明看到她接过箜篌时神色略略一僵,而这是因为息衍递到她手里的不止一张箜篌,还有个叠成杯口大小的类似纸条的东西。 

但其他人似乎并没什么反应。古月衣想自己不会眼花,可也不可能就比别人眼神好那么多吧,扭头一看,却见谢诚起身倒酒,恰恰挡住了众人视线。其他人也多半在喝酒,并没谁注意息衍的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人?”息衍又跟叶雍容低声说了句话才回来,古月衣忍不住歪着头又问了一句。 

“息衍啊。”又是一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古月衣怎么也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任何特别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晚上也就是彼此间推杯换盏,因为席间没有了叶雍容也就有人讲起了那些不大上得了台面的笑话。息衍送了箜篌,拿竹箸敲着酒杯哼起了歌,竟也十分悦耳。 

等到一群人醉醺醺地走出落星楼的时候,古月衣大概成了最清醒的那个。他本来酒量不错,加上也跟羽林天军大多数人都算不上熟,便也没多少人灌他酒。古月衣于是就看着息衍跟程渡雪说些他听不大明白的事,倒还真是倾盖如故。 

“回朱雀坊该往南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和谢诚他们走散了,古月衣发觉的时候身旁居然只有了息衍。 

“……这路我认得。而且我也没带钱。” 

古月衣说得没好气的,息衍忍不住笑出声,干脆凑到他身前:“看你一晚上都没什么兴致,难道就惦着那两个金铢?” 

“……旁边坐着你这样的人,任谁也不会有兴致去喝酒的。”古月衣一看息衍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赶紧止步扭头。 

“哦?古将军眼里,我息衍居然是如此败兴之人?” 

“息衍?”古月衣挑起几分笑,倒有些嘲讽的意思,“跟程将军不是说息墨么?连对‘倾盖如故’的人都不说真名的人,让人怎么能放下心?” 

“我跟羽林天军原本有些渊源,说太清楚怕惹麻烦。”息衍敛了笑意,重又与古月衣并肩而行,“我有些事……得借用他们的力量,却不好把他们扯进来。”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古月衣往前几步,“我晋北偏僻之地,想来也没什么能被息先生利用的。” 

他这话一说,息衍倒怔住了,两步没跟上,就在古月衣身后自嘲一笑:“是啊,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本是局外之人。古将军走好,前面记得往左拐,我这就回去了。” 

“……不劳息将军挂怀!”古月衣并不回头,却抢在息衍说完那句“怎么突然叫我将军”之前道,“十年前雪国八松,领兵的除了当今楚卫大将军,就是您了吧?金吾卫与羽林天军……自然也是渊源深厚。” 

息衍站在那里看古月衣的背影在明月那微弱的的光下远去,脸上笑意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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